3)堪萨斯城3_金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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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襟到身体左侧一路到臀际,往下顺其自然开衩,露出两条纤长的腿。长衫是薄纱款,胸前若隐若现可见两点。她手头拿了只纹了红胸鸟儿的半透明纱织折扇,独独遮住半只眼。

  淮真盯着画报看了半晌:“这是……”

  玲珍比她还要先认出这号响当当的杂志封面人物:“叶角儿你都不知道呀?如今飞黄腾达,大名鼎鼎到芝加哥都将她都请来当红胸鸟大使了。”

  淮真愣了一下。

  玲珍说,“你在美国长大,不清楚她从前做的事也不奇怪。三岁险被爹爹娘卖去堂子做红倌人,幸得斗牛子先生出手搭救,叫太太洪灿青从小教她唱青衣戏。因北平那堂子地处垂虹亭,便给她取名叶垂虹。十七岁思凡一曲成名,做人便忘了本,自觉得赵色空的身段唱腔在京城无人能及,将手授衣钵的师娘也不放在眼里,自立门户去了福临门,很快挂作招牌。福临门与洪灿青所在的兴旺楼本是对家,洪灿青自然要争个死活高下。沈派青衣这一枝本就一脉单传,她师娘洪灿青那年患了脑疾,那年寒冬,斗牛子先生深知妻子身体有恙,却仍要逞强唱戏,屡劝不止,便托人递信给叶垂虹,以师父之名乞求叶垂虹,叫她休台几日,明面上服个输,实则落个尊师重道的美名,好让她师娘也好生歇息养病。其间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要么是做徒弟的不知轻重,以为师娘称病是个托词,让人听了去即便师娘认输,也是她让着自己;要么便是洪灿青不肯低头,非要与徒儿决个高下你我,都不肯善罢甘休。最后洪灿青也硬着头皮登了台,唱到一半,当场昏死台子上,再没醒来过。叶垂虹也落得被沈派除名,闹得与他师父师兄弟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的下场,那日厚着脸皮去师娘棺椁前磕头认错,气得斗牛子先生当众立誓:从此舞台上,有叶垂虹便再无他斗牛子。后来辗转流离到上海与广东,虽仍偶有票友捧场,自己也再没脸登上名舞台。她郁郁不得志,后来梅兰芳先生去三藩市大舞台戏院,名噪花旗国,好不风光!于是她剑走偏锋,与一些留洋博士教授、租界洋人与华侨不清不楚,为的就是借着谁的东风带她出洋唱戏……如今她也算如愿了,风光几乎能媲美安娜·梅·黄。”

  在华人社区花五美金买了一副山水画的提花羊毛地毯,坐计价车送去镇上给努南太太的路上,玲珍一直喋喋不休跟淮真讲叶垂虹在上海一众太太们眼中名声究竟有多臭:“我妈妈常说,长三堂子讨来个人也没她这么作践自己。”

  叶垂虹是个美人,一言一行都精心雕琢过;做人手段上,也确实不算得个光风霁月的人。但单从她为唐人街与大戏院做的一切,淮真无法单从某一个角度来评判她,于是她也没有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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