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三娘一眼,又觉得稀奇得很,“你还知道不教而杀?”
孔孟之学在唐朝的地位远不如后世崇高,孟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问津,孔子倒是好一些,毕竟大唐还出过个编纂科举教材的孔子后人孔颖达。《论语》算是读人求学之路上的入门籍,平日里连行酒令都拿它来当酒令辞。
只不过像三娘这么小一点的奶娃娃居然能记住论语里的内容还是很难得的。
三娘骄傲地道:“我跟着我叔抄过好多遍《论语》!”
钟绍京也想起来了,他第一次听说三娘五岁能这事儿,就是郭家祖父说她帮她叔抄来着。
没想到抄的是论语。
钟绍京马上把话题推进到小孩子最害怕的环节:“那你把这段背一背。”
换成别的小孩,恐怕早就紧张得不得了了。三娘却不紧张,她认认真真给钟绍京背了起来。
这段讲的是孔子表示从政有五美四恶,孔子表示“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就是其中两恶。
不告诫百姓直接要求见到成绩、不教化百姓直接把犯错的人杀了,属于暴虐的政策。谁天生就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呢?都是需要去引导、去教化的。
就比如你把一大堆饴糖摆到孩子面前让她天天随便吃,那就该想到她的牙齿可能因此而烂掉。
钟绍京听她还自带解释的,乐道:“你吃饴糖?”
三娘一脸沉痛:“什么糖都吃,阿娘不给多吃。吃多了会牙疼,像阿翁!”
郭家祖父:“………”
说话就说话,带我干什么?
贺知章了眼钟绍京,说道:“趁热吃你的索饼吧,和个小孩子提这些做什么?”
“吴中四士”里头就属于贺知章生活最安逸,官位也最高,一来是因为他性情放达,二来则是因为他比较管得住自己的嘴,该夸的夸得花团锦簇,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说,狂得非常有边界感。
像张九龄第一次被罢相的时候,贺知章去给他送行。张九龄讲到他后叹着气说:“我为相这么久都没帮到你什么,真是惭愧啊。”
贺知章笑着说:“哪里的话?我蒙你庇佑良多。”
张九龄本人都听迷糊了,奇怪地追问道:“我庇佑你什么了?”贺知章哈哈笑道:“因为你也是南方人,所以你当宰相的时候都没人敢骂我是南獠了。”
张九龄被他这话弄到哭笑不得,连罢相外放的伤怀都少了许多。
反正吧,绝佳的好情商足够让贺知章畅享舒适无比的盛唐生活!
钟绍京、张九龄他们年轻时都在朝中来来去去,只有贺知章始终都是长安钉子户,谁走他都不走,日子过得清贵非凡,一辈子可谓是再顺遂不过。
像钟绍京这样闲着没事就讽刺几句的事,贺知章是很少干的。抱怨和讥嘲不仅用处不大,还容易给自己招来祸端,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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