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件大事!往后啊,咱母子受过的苦楚,再不会落到儿孙身上了!”
见儿子说的信誓旦旦,张母却不太相信道:“就凭你们十几个人能做甚大事?”
说的是今日在家中吃酒的这些人。
张小尹却下意识往南方望了一眼,笃定道:“娘,我们可不止十几个人,外地还有数万弟兄哩!”
张母吓了一跳,正欲开口,却忽听院门被敲响。
此刻天色已黑,谁会在此时登门?
张小尹先看了一眼竖在墙角的朴刀,随后警惕的看向了院门,喊道:“谁啊?”
却听外间道:“敢问,此处可贩羊毛?”
这道声音,张小尹一辈子都忘不了,不由激动的微微战栗,却还是按照纪律问出暗号,“客官要甚样的羊毛?”
“要白羊毛三斤二两一钱,要黑羊毛一斤二两三钱。”
对上了!
确定无误,张小尹三步并作两步走,转瞬间便冲到门口打开了院门。
暮色里,一名年近四旬的老汉,头戴毡帽,风尘仆仆。
老汉看到张小尹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尚未说话,已先露出了笑容。
张小尹强忍激动,探头左右一看,这才将老汉请了进来。
随后关上门,一把握住了老汉的双手,“干爹!你怎来了榆州!”
这老汉,正是淮北军第一旅第五团老卒、将张小尹从阜城城下死人堆中刨出来的张传根。
张传根呵呵一笑,满是欣慰的盯着张小尹,低声自嘲道:“人越老越没出息啊!你离了阜城后,老汉挂牵的很,便找到项团长死搅蛮缠一番,终于如愿调进了军统。如今在李档头手下做事,专门负责你这条线!”
“.”张小尹闻言不由惊愕,他可是知道干爹那倔强不求人的脾气,竟为了多见自己几次,死皮赖脸的求人调动?
见他呆愣,张传根忽地一拍脑门,打开包袱细数道:“对了,你不是爱吃我们淮北的西瓜糖么?在阜城时我也没几颗,这次来,我给你带了一罐。还有这米花糕,都是淮北孩童爱吃的零嘴.可惜,路上受了潮气,不那么酥脆了”
张传根絮絮叨叨的翻出一堆零嘴,或许是担心不合张小尹的胃口,竟露出些许紧张表情看向了后者。
张小尹幼年丧父,父亲在他记忆中连个模糊印象都没有了,何曾被人当成过小孩似得这般宠爱。
噗通一声,张小尹跪了下来,仰头望着张传根,哽咽道:“干爹!”
哎,发过誓往后再不流一滴泪了,可张小尹终是没能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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